那一夜,让我难忘

2017年3月31日 , 这日下午 , 我正站在桌前整理桌面上堆扎乱糟糟的书籍 。 宿舍里的几个舍友已经吃过晚饭回来了 , 坐在下铺的窗边闹嗡嗡的调侃 。 突然 ,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 是父亲打来的 。 父亲跟我说话时语气很低沉 , 像是要说出一件极其重大的事 。

“爷爷去世了 , 赶紧回来一趟” 。

挂断电话 , 我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 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 我匆忙在网上订了返程票 , 但最早的也要等到第二天清晨了 。

早春的夜晚 , 寒冬遗留下的寒冷未消退干净 , 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怀念曾经的岁月 , 饱含热泪 。 舍友们早已经入睡了 , 我却辗转反侧 , 便穿了件外套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凝视夜空 , 脑袋里不停的闪现着有关于爷爷的回忆 。 我遥望着家的方向 , 心里难过的快要窒息了 ,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顺的眼角流了下来 。

我敬爱的爷爷已经离开了 , 是的 , 永远的离开了 。

我从五岁起 , 就被父母留给了爷爷奶奶照看扶养 , 一同的还有我的姐姐和一个堂弟 。 那时村里面外出务工的人很多 , 家里的小孩一般都会被丟给爷爷奶奶照看 , 他们只有等到每年春节的时候才能与自己的父母团聚 。 我与我的父母也一样 , 一年只能见到一次 , 一次的时间也不过春节的那三四天 ,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 至少一年之中我还能与自己的父母团聚一次 。 有的孩子甚至两三年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 每到春节时哭的厉害 。 后来上学我才知道 , 原来 , 像我们这类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名称――留守儿童 。

小的时候 , 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 , 我们姐弟每隔两三天才能领到一次零花钱 , 而这零花钱的面值是一元 , 我能拿到三毛 , 堂弟最小 , 拿四毛 。 学校的小卖部卖的东西很便宜 , 一毛钱可以买五颗金丝猴糖果 , 或者四个弹珠 。 我很少把钱用在买学习用具上 , 大多数是用来买玩的东西 , 所以 , 我的书包里除了课本教材之外 , 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 连文具也很少有 。 上课的时候有时老师会布置课堂作业 , 我就借同桌的铅笔 , 让他折一半给我 , 刚开始还好 , 后来就借的困难了 。 我就提出交换条件 , 五颗弹珠加五张花片(小时候的一种纸片游戏)换一支铅笔 , 他这才磨磨蹭蹭地从书包里抽出一根崭新的铅笔递给我 。 这样的买卖勾当 , 我足足做了两个多月才在我爷爷的勒令之下才得以“歇业” 。

爷爷平时很少管我们姐弟三个 , 但对我们都很好 。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我奶奶操心 。 爷爷爱喝酒 , 一小杯二锅头 , 他能坐在那里一个下午 , 我奶奶看到就开始骂 , 爷爷全当没听见 , 反而更开心 , 嚼着花生米的嘴唇一张一合 , 连上面的胡须也跟着跳起舞来 。 他就会把我的小堂弟唤到身旁 , 剥几粒花生米放在手里 , “吃 , 快吃” , 堂弟嘻嘻一笑 , 猛地把几粒米全部倒进嘴里 , 吃完就要上手去端爷爷的酒杯 , 爷爷一声怒喝“小孩子 , 不能喝” 。 堂弟被吓了一怔 , 用胳膊遮着眼睛呜呜的跑了出去 。 奶奶每次骂的都很凶 , 抱怨家里家外都由她一个人操劳 , 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 确实 , 小时候我们姐弟三都比较调皮 , 每天一放学 , 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家甩下书包跑出去玩 , 直到天黑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 爷爷每次都会站在门口喊 , 一喊整个村子都能听的到 , 我们便急忙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