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是因为他死的。”——我们最深的痛苦，可能来自于父母和小A认识有段时间了

和小A认识有段时间了，我们家在同一个城市，同个城市上大学，后来考研到同一个学校。在我看来，他是个稳重，认真，聪明，长相也中等偏上的男生。从之前交谈当中，偶然谈及他母亲在他大二那年去世，别的也没多说。

前几天他来请我吃饭，说是秋招结束，工作定下来了，可能以后离开上海，走之前问我是否有时间聚一聚。他找了一家大公司的法务，我比较惊讶，因为他的能力应该可以留在上海发展，不明白为什么会去别的地方。

席上，我问了他为什么放弃在上海发展的机会。他说太累了。之前实习的时候，最早晚上9、10点下班，最晚做到过凌晨6点。当时律所的一位合伙人年级轻轻腰就不好，结果坐着轮椅跟项目。

“我就觉着，这样活一辈子，就算能挣到钱也没意思。 ”小A是这么说的。

可能是席间喝了一点酒，也可能是我们聊到了压力、生活。小A晚上显得话格外多。火锅热腾腾地翻滚着，隔着热气，我看着他微微熏红的眼，听着他说着不为人知的苦楚。

“我妈就是个例子。为了挣钱，为了家庭，明知道身体不好还是很辛苦，结果最后生病去世了，还没来得及享福。 ”

“不对，我妈是被我爸害死的。妈妈就是因为他死的。 ”我惊讶的抬头看向他，但是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看着锅里翻滚的海带，慢慢的说：“我妈妈家族遗传的胃不好。外公年轻的时候胃就切了一半，妈妈的胃也不好，但是很操劳。后来我大学的时候，她得了胃癌。本来控制地挺好，但是，呵，我所谓的父亲迫不及待的将小三带进了家门，并对我妈毫不掩饰，我在学校一无所知，后来听外婆说，妈妈气得吐血了的。结果病情恶化，没半年人就走了。她走之前，有两个遗憾，没法看我结婚生子，看着我幸福，还有就是，没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我因为这件事情和那个男人决裂，小三变后妈，我已经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现在的学费也是我自己兼职挣的。我就想，我要是结婚了，绝对好好照顾家庭，疼惜老婆，像个男人一样。 ”

“我有时候就想，至亲如我妈，关心在意我，舍不得我吃苦，至疏如我父亲，只将自己放在眼里。我对家庭已经很是恐惧。因为如果没有能力去经营好一个家庭，给孩子带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我大三休学一年，躁郁症，现在不能说痊愈，只能说能够控制，这么想可能有点自私，但是无论我的学历、外在、工资有多好，但是这里， ”小A指向了他的心脏， “它已经坏了。我修不好它。它被我毁了，我被我爸摧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