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娶媳妇文丨杨立宇摄影丨王高山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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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杨立宇摄影丨王高山

一九九八年农历十一月十六，阳光明媚，我娶媳妇。

娶媳妇，好！

十一月十六娶媳妇，尤其好！

日子是找专门的先生看的，这个日子我喜欢。我不喜欢七和八，起不起发不发的没关系，顺就好。日子看好了，牛哥陪我送到岳父母家。岳母端上茶，笑吟吟地看着我们兄弟俩。牛哥说：俺叔和俺婶子年龄大了，有啥事您跟我说，这边的兴俗我也不懂。岳母说：啥兴不兴的，咋好咋办，咋办咋好，你作主就行。牛哥笑了，说：我年轻，懂的事少，不对的地方，您和叔多担待。岳母也笑了：真的没啥事，全凭你作主，咋办都好。

我和牛哥送下日子往回走，牛哥拍我一下肩头：嘿！老人家真是通情达理！兄弟，你好福气！

十一月十五，我们家里就挤满了人。牛哥作为总管，一一给大家分配任务。我没啥事，四下里闲逛。下午，忽然发现娘的炕上还缺着炕帏子，骑上自行车就进了城。在一家店里买了炕帏子，又买了几张画，一张上一对情侣坐在棕榈树下深情亲吻，一张上坐着两个胖娃娃，几张画都最适合娶媳妇了。傍黑天才回来，大门上已贴上对联，大门楼上压上了喜砖，插上了红旗，录音机里正在放吕剧《借年》，大大的一个囍字贴在北屋墙上。牛哥正四下里找我，见了我却瞪大了牛眼：你到哪里去了？找不着你！我说没啥事，进城买了点东西。牛哥一听，牛眼瞪得更大：胡闹！啥时候了！缺啥也用不着你去！哪有明天就娶媳妇了今天还往外跑的？好好在家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