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这就是山东｜舌尖上的乡味：大运河香油果子中薪|香油|大运河|果子|舌尖

文|祖新兰
芒种芒种，连收带种。布谷声声又迎来了麦收时节，农村地里老百姓忙着收割小麦，周末我要回老家去，电话那头家里的婆婆叮嘱我说：“来时啥也别买，去老城集市上买一斤香油果子，家里有自己种的黄瓜，中午咱们砸蒜泥凉拌果子吃。“放下电话，我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情景，想起来直流口水……
那时，油条在大运河畔的老武城地段被称谓“香油果子”，实际上，它并非香油烹炸而成，香油很多年来，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何等精贵的稀罕物，主要用来招待客人上菜肴时提味的高级食用油，这么称呼它一直延续至今，足以说明它在运河人家的饭桌上分量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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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家里平时舍不得买油条吃，只有过麦时，为了农忙抢收抢种积攒体力干活才享用它，村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熟悉的敲锣声由远而近传来“香油果子来啦，换香油果子喽！”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立刻围过来，叫卖的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后面是在自己家里刚刚炸好的满满两竹筐油条，上面盖着厚厚的塑料布，依然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香味。小伙伴们一边咽口水，一路飞奔着回家把这好消息去告诉父母，这时候，大人们一般也都显得很大方，眼下就要收新粮食了，沙缸里的陈粮还在，于是就用瓜瓢挖出两舀子小麦倒在簸萁里，拉着嘴馋的孩子一起朝着街上吆喝的方向赶去。在我的央求之下，母亲总是不慌不忙从炕席底下的一个花手绢里拽出几张毛票带上我也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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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倘若谁家的媳妇生了娃娃，按照老武城的风俗习惯是要送香油果子的，大运河畔的农户用捡拾来的麦子晒干后淘换到油条，拿回家后用高粱秸秆或柳条挑成一串，大约有七八根的样子，由自家的孩子高高举着上门道喜，而那户人家的婆婆，大都是乐呵呵迎上来，象征性地只留下一两根油条，剩下的那些就打发孩子欢天喜地再押回去，回到家里后自然又可以大块朵颐美餐一顿了。那个年代，走亲戚没什么好东西可带的，叫卖香油果子的大叔来村里了，一般都习惯称上一斤，眼看着卖家动作麻利地用草绳在中间捆扎结实，两边翘得老高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如此花钱不多，提在手里着实好看，走亲戚也很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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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油果子的吃法多种多样，刚出锅的酥脆可口，咬一口唇齿留香，尤其是那带一层糖稀的薄脆皮，又甜又酥，完全可以与现代烘焙的桃酥点心相媲美。一下子吃不完，第二天做早饭时，在锅里稍微用蒸汽馏一下，然后早餐时泡在玉米粥或疙瘩面汤里，庄户人家盛粥多数是大海碗，用筷子夹上一根果子轻轻摁在粥里面，顷刻间就会变软，挑在嘴里入口即化，老人孩子都爱这一口，久久回味着这独特的软糯香甜，那顿饭吃得真是好满足。新鲜的韭菜做馅料蒸包子或者包水饺，还可以把香油果子剁成碎丁，再加上炒碎的熟鸡蛋，堪称完美结合。因为果子虽然不是肉，却代替了肉的角色，甚至比肉的味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我们家里还隔三差五做一回香油果子素馅包子。它还有一种流传至今的大众吃法，那就是香油果子拌黄瓜，尽管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都市餐馆流行猪头肉拌黄瓜，但老武城人依然钟情于香油果子拌黄瓜。炎炎夏日，暑热难当，中午就惦记着吃这道菜清爽可口，先把果子切成一段段均匀的圆圈，然后洗净黄瓜拍碎盛在盘子里，蒜泥和香油果子拌匀，加上适量米醋、生抽和精盐，最后再淋上一些芝麻酱，放上少许香菜便大功告成。夹起一筷子来尝尝鲜，酸辣鲜香的滋味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弥漫开来，感觉那叫一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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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市面上有种2元一根的大长油条，长约30公分，商家为了卖相好看，炸油条时还洒点黑芝麻做点缀，我买过几次，口感总觉得不如家乡老手艺的小香油果子纯正地道。一如我那挥之不去的乡愁，在记忆里给人一片心安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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