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饺子：山河不在镜中观？饺子|中观|大白菜|手擀面|陈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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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饺子：山河不在镜中观？】只在你们从沉默的河中啜饮时，才真能歌唱。只在你们达到山巅时，你们才开始攀援。只在大地索取你的四肢时，你们才真正地跳舞。
by 纪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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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山河不在镜中观
秋天的早晨都比较粗鲁相像，它们与槐花巷邻居的双胞胎，还是有不少区别，那时家家的饭菜大差不离，吃饺子一般属于春节，或者有什么重大值得惦记的事情。我这一阵也是突然想吃饺子，手工包的那种，一直也没吃成，也只是想想而已。
家里包饺子的主力是父亲，他顺着淮河游走的区域大多是北方，所以对面食情有独钟，只要他在家的晚上，他会特意给我做一碗手擀面，其他人无缘分一杯羹，习惯成自然以后，父亲后期的一段时间，饺子和面条，尽可能抚慰了我懦弱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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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冬日的手擀面内容比较丰富，常规的荷包蛋，还会加上腌制风干的咸肉，家人都知道我挑剔的原因，并非性格乖张，相反我属于男人里面鲜有的柔软，遇见困难即刻后退。这个困难包括不吃肥肉，其他油腻的东西，以及挑衅的女人男人等等。
原来相当胃浅，若是不介意絮叨的话，权当一个今时便不断陷入回忆老男人的下午茶，乌云很低，阳光透过来的时候，静悄悄的，我从很高的楼顶阳台俯瞰下去，几乎所有的车辆行人踽踽而行，他们像是漂浮在苍穹幕布上的饺子，而且是大白菜猪肉馅，我开始留下无数的口水，那些口水幻化为秋天的雷阵雨，这个季节没有的雷阵雨，侵略了我的白日梦，由于思念饺子，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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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包饺子的神态，比起平日的淡漠，相当突出，其实在我今天无比想吃到他包的饺子之前，这再也不可能，泪水一直在眼眶和灵魂深处某个地方打转，我知道它们狡黠麻木，不可能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它们孤单地游荡，沾染了时间消弭后我斑驳不堪的念头，实在找不到躲避暗黑深渊的出处。
我的胃，原来只装下过米饭，菜肴拒绝一切有异味的东西，包括牛羊肉洋葱芹菜和泛滥的酱菜臭豆子臭豆腐等等，这是一个不绝如缕的名单，很长时间之内，西红柿土豆大白菜是我以为这世界上最美的佳肴，配上点猪肉的大白菜饺子大抵就上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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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单手滚动着擀面杖，短短的那种，饺子皮飞速旋转着趋向了圆满，只有这时，父亲母亲他们彼此对视的目光，才有了些许面粉飞扬包涵的温存，一个家庭里只有一个女性声音，他们之间的疏离，无论如何并不仅仅因为父亲的长年船员生活。
我是家里第一个吃饺子的人，粗糙瓷碗的边缘愈加粗糙，我的关注点完全被饺子的香味淹没，根本没有人解释清楚的一件事情，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大白菜和猪肉，为什么经过一千八百多年的组合，神奇的涅槃重生，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糅合了诸多亲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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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仍最喜欢调拌饺子馅，除此之外，沉浸其中用一个短短粗的擀面杖翻滚着饺子皮，我流连眼手鼻不经意被面粉抚摸，它们留下了无数值得怀念的痕迹，时间和空间都在奔腾不息，飞扬的面粉再也不会轻易抚摸一个男人油腻的面颊，那个男人用相似的神态替代了父亲，做起了别人的父亲。
可是我不会做手擀面，一次也没有成功，它们至多是面疙瘩，软硬混淆，在滚水里，和西红柿青菜眉来眼去，变成了另外一种食物。不过突然被饺子之类的犹豫覆盖一整天的起因，是瞧见了陈楠姑娘的茴香饺子，或许吃饺子就应该情绪化，吃了便渐渐便平息了，那些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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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liuxiaodong
【来源：菩提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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